跑道上的七日谈
跑道上的七日谈
CanYum农大的橡胶跑道在清晨六点会浮起一层薄雾,像给操场蒙了层保鲜膜。我的跑步计划开始于某个宿醉后的黎明,当时误把操场入口的”刷卡进入”看成了”刷卡支付”,差点把校园卡塞进体重秤的投币口。
第一日的跑道比预想的要长。跑到第二圈时,肺叶已经变成了漏气的气球,而体育生们正以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标准从我身边掠过,带起的风掀动我T恤下摆,露出三个月前火锅积攒的”勋章”。
第三日发现了跑道的秘密。东直道有棵老槐树,树根把路面顶出个不易察觉的鼓包,每次经过都像在提醒:”该减肥了”。西弯道则永远积着前夜的雨水,踩上去会发出类似捏塑料泡泡纸的声响——这是专属于慢跑者的ASMR。
第五日偶遇了晨练的退休教授。老先生的白背心被汗水浸透,后背上”农大1984”的字样时隐时现。他每超过我一次就眨眨眼,第七次相遇时,我分明听见他嘀咕:”当年我带的博士生,论文写得比你这速度还快些。”
第七日的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。我的影子在跑道上扭曲变形,时而像只臃肿的企鹅,时而又像条脱水的鱼。操场边的自动贩卖机突然亮起灯,玻璃上反射出的身影,似乎比七天前单薄了些——也可能是光线玩的把戏。
今夜的风里有樱花将开未开的气息。我系紧鞋带时,发现跑鞋的磨损处呈现出奇特的花纹,像极了跑道地图的微缩版。这大概就是坚持的印记:既刻在鞋底,也刻在那些被汗水模糊的晨昏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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